[民间小额贷款]温州金改六年间：金融生态修复 改革成果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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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2019年4月

文章来源：温州日报

作者：邹雯雯、姜蕾蕾

2012年3月28日，民间借贷风波爆发后，国务院批准的全国首个金改区——温州市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拉开大幕。目前，已历时6年。

这项开创性的改革以“12条”为主线，以金融服务实体为宗旨，以解决“两多两难”问题为导向，以构建金融组织、产品和服务、资本市场、地方金融监管“四大体系”为基本框架，积极稳妥推进温州金融综合改革，改革效果逐步显现，为全国金融改革提供了一条可鉴之路。

“金融生态基本修复，改革成果产生‘溢出效应’。”市金融办主任顾威这样评价。他介绍，六年来，温州在地方金融风险处置制度安排、民间融资规范发展途径、地方金融监管框架及运行机制、投融资和风险管理服务改进等方面作了积极有益的探索和实践。

金融风险处置的温州经验

企业金融风险处置是温州金改中的重头戏和最困难的“战役”。时至今日，温州金融运行进入筑底回升、增长蓄势阶段，不良贷款爆发势头减弱，企业新出险数逐步降低，向好态势基本明晰。

前不久，央视深度报道了温州运用债委会化解风险、帮扶企业的突出成效，是“两会”期间聚焦金融监管的典型案例，为温州风险处置点赞。

据介绍，因企施策分类是温州处置企业风险的总原则。金改之初，温州就建立政府牵头、多方联动的处置机制，按照“企业担一点、银行让一点、政府帮一点、司法快一点”的处置思路，将风险企业划分为保护、帮扶、破产重整、逃废债务等四种，分别予以扶持、协调、处置与打击，平稳有序化解担保链风险。2012年以来共协调帮助1800多家企业处置金融风险。

“过度授信是温州金融风波的导火索，去除信贷泡沫是持久战。”金改以来，温州创新银行不良贷款属地处置机制，充分运用清收、核销、打包、上划等处置措施，加快不良资产处置，2012年以来累计处置不良贷款1859亿元。同时，完善银行业机构风险管理制度，试点授信总额主办行管理机制，积极化解多头授信、过度授信等问题。目前已实现全市贷款企业全覆盖，授信总额5735.43亿元，较实施前减少496.11亿元。

僵尸企业的去杠杆也是温州金融风险处置一个关键所在。僵尸企业僵而不死，占用了很多的有限资源，让原本资源分配不均的形势更加雪上加霜。温州建立府院联席协同处置机制，试点企业破产案件审理方式改革，加强司法执行和破产程序的衔接，率先开展司法网拍实践，提高破产审判质效。探索破产管理人服务管理机制，设立1208万元破产援助专项资金。2012年以来，共受理破产案件1652件，结案1045件，分别占全省的40.47%和49.9%。如今像海鹤药业、中城建设集团这些曾沦为僵尸企业的温企都已经“浴火重生”。

规范民间融资的温州模式

2011年下半年爆发的温州民间借贷风波，很大程度上与民间融资法制不健全、民间融资管理无法可依有关。“透明化”是温州金改的一大思路。以民间金融立法促进民间融资规范化是温州金改的突破。

最新数据显示，全国首部金融地方性法规和首部专门规范民间融资法规的《温州市民间融资管理条例》实施四年来，备案民间借贷5.6万笔，总金额511.26亿元。

除了用法规引导民间融资规范化，多措并举缓解民间资本投资难也是温州规范发展的抓手之一。五年多来，温州引导民间资本加速以股权、债权等方式参与金融产业发展，金融领域吸引民资超400亿元。在全国首批开展民营银行试点，吸引民间资本20亿元。创新地方基础设施建设的“幸福股份”投融资模式，发行小额贷款公司优先股和定向债，推动企业发行定向债和开展定向集合资金募集，引导民间资本对接实体经济。

另一“透明化”思路下的产物则是“温州指数”。最新数据显示，温州探索编制民间借贷综合利率“温州指数”，民间融资综合利率与银行贷款利率之差从2011年末的16.78个百分点下降至2018年2月末的8.81个百分点，发挥交易价格的“指示器”和“风向标”作用，引导民间借贷利率走向理性。

温州金改的成果最终要体现为实体经济的“获得感”。提升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也是温州金改任务之一。这不仅对温州经济的健康发展至关重要，而且对全国的金融改革具有重要的探索意义，而这落脚点是普惠金融。

如今在温州的县市区，“三位一体”农民合作组织随处可见。“金融+供销+农民”这三者间的重新组合，宣告了一场关于新农村建设和“三位一体”农村新型合作体系的“温州试验”。目前温州创建179家生产合作、供销合作、信用合作“三位一体”的农民合作组织，规范发展60家农村资金互助社、保险互助社和资金互助会，进一步丰富信用合作内涵。

全国首批农村住房财产权抵押试点温州同样在列，乐清和瑞安努力实践拓宽“三农”融资新渠道，打造“温州样板”。目前为止农房抵押贷款余额114.99亿元。乐清、瑞安试点县各项指标中期评估综合评分列全国第一、第二名。同时，首创农民资产授托代管融资模式，实现农户以书面承诺方式获得贷款，累计贷款30.99亿元。

小微企业担保难、融资难问题也得到了缓解。温州建立了以小微企业信保基金、小额贷款保证保险为主载体的政府增信机制，缓解承保服务金额近70亿元。鼓励扩大信用贷款覆盖面，率先开展小微企业流动资金还款方式创新试点，累计发放贷款3553亿元。

梳理中央和地方在金融监管的职责分工是温州金改的使命之一。在地方金融监管局项目，温州先行先试，借由金改东风成立了温州地方金融管理局，走出了温州路径。

2011年,温州率全国之先成立首家地方金融管理局，定位为承担地方新型金融组织和各类资本运作市场主体的管理、监测和检查工作的全额拨款的事业单位。相比起金融办的职能金融管理局增加了很多检查、监管方面的职能，补上了金融办侧重协调难于监管的短板。同时组建金融犯罪侦查支（大）队、金融审判庭和金融仲裁院。“我们构建了以规范性文件与审判会议纪要互相交融的民间融资制度体系，明确温州地方金融管理部门的监管主体地位和职权。”顾威介绍。

地方金融监管协调机制在金融管理体系中至关重要。温州率先设立地方金融管理局，将地方金融监管、打击非法集资和恶意逃废债、金融突发公共事件应急处置等机制整合纳入地方金融监管协调体系，初步形成“中央+地方”“政府+司法”的联动监管架构。建立地方金融组织行业协会等自律组织，推进政府监管与行业自律相结合。

“防患于未然，日常有效的金融监管能促进健康的金融生态。”六年来，温州逐步实现实现金融领域监管全覆盖，建立了以“非现场监管为主、现场检查为辅”的监管模式，开展“网格化”监管试点，逐步构建立体化的地方金融监管格局。

截至2月末，全市本外币各项存款和贷款余额分别达到11671亿元和8834亿元，2012-2017年年均增速分别为7.69%和4.3%。

银行贷款平均利率为6.34%，比2012年2月末下降2.54个百分点。

民间融资综合利率为15.15%，比2011年12月的阶段性高位下降10.29个百分点。

不良贷款率为1.85%，比最高峰下降2.83个百分点，降至近71个月的最低水平。

新使命：跑出上市“温州加速度”

2017年7月20日，市委市政府召开温州市推进企业上市工作暨企业上市促进会成立大会。

大力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是温州金改任务清单之一。在金改启动之初，就专门设有温州金改试验区资本市场培育重点项目办公室，自2013年开始推进企业股份改造工作，有条不紊储备“温州板块”后备军。

去年4月，温州启动上市100计划，重视程度和扶持力度空前。随后浙江“凤凰行动”计划拉开序幕，温州更是以冲锋冲刺姿态跑出上市“加速度”。数据显示，今年温州在上市数量、报会企业、签约企业各项指标均创出了历年上市工作的新高，也为企业自身赢得了发展机遇。

去年温州制订出台了高含金量的《关于进一步推进企业上市工作十条意见》，及配套的奖励申报流程和风险共担基金操作规程，并根据政策落实情况，及时梳理、明确政策条款，减少政策兑现的羁绊。其中的风险共担基金被视为地方政策在上市扶持政策的突破。据介绍，该基金规模为5亿元，对于列入重点辅导推进拟上市企业，按股本比例给予1000万元到1500万元的垫付。目前，已完成5家温州企业6000万元风险共担基金的拨付工作，并开展对3家企业的审核工作。

“现在鼓励上市政策这么好、力度这么大，能上的就赶紧上，大胆上。”去年希伯伦科技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董事长孙安远主动当起了上市“宣传员”。同时，受政府政策的鼓舞，他还准备与一家投行合作成立并购基金，并成立一家股权投资基金管理公司，辅导国内企业登陆纳斯达克，为温企筹备上市铺路搭桥。

与此同时，温州还为拟上市企业打造了完整的上市促进机制：多部门联动全程协助扫除“障碍”，企业专员帮忙上传下达效率提高，促进会提供上市智囊服务上市促进机制更加系统更加精准。

市四套班子领导结对挂钩重点拟上市企业，帮扶解决各类问题，化解工作难题。牵头开展中介机构评价工作，邀请历年在温展业优秀的机构专家组成顾问团，形成了“政府推动+中介支持”的服务新机制。同时推出上市服务专员机制，遴选15个部门的30名服务专员，为130余家重点拟上市企业提供全流程服务。

“温州金改将发展资本市场直接融资和科技金融等现代金融形态作为重点，对温州中小企业和传统产业的作用更显著。”温州商学院金融学院院长杨福明教授表示。可以看到的是，温州政府通过上市将传统产业进行整合，打造领军企业，对温州整体都是提升。

力促金融资本和实体产业结合 力促温州企业和现代资本结合

温州市金融办主任 顾威

温州金改的六年也是中国金融市场整体大创新和大调整的六年，温州进行了不少有价值的实践，为全国金融改革提供了一条可鉴之路。经过前期积累和铺垫，温州金改红利逐步释放，风险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上市成为企业融资和优化资源配置的新抓手。

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将防范系统性风险作为金融领域的重要任务，温州先行先试。温州金改探索了在风险处置中“政府有为”和“市场调节”如何实现动态平衡，已经可以向各地输出温州经验。另一方面，温州金改在普惠金融方面有诸多成效，尤其在三农方面，农房抵押贷款和农民资产授托代管融资厘清了农民的权属，实现了对农民资产的资产化，拥有了享受金融服务的权利。同时，在民间融资范畴温州依法备案让民间资金更加阳光更加有效服务实体经济，这是一个历史性突破。

推动企业上市是温州金改的新抓手，“政府+机构+民间组织”的上市促进机制不断完善，可以看到的是，推动企业上市并不是企业单体行为，而是实现温州产业转型，挖掘新动能的一项长期任务，更加精准扶持企业上市也是提升温州营商环境举措之一。

对企业来说，上市解决历史遗留问题最好的时机，如今政府大力扶持，正是温企告别过去，走向正规化发展，拥抱资本市场最好的窗口期。今年资本市场依旧是温州金改的重头戏，从全面大动员升级到深入大提升，在共性化的扶持政策之余，针对重点企业将推出个性化政策，引导龙头企业做标杆树典型。

温州金改接下来怎么走？不忘初心，回归本源，全力推动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是大原则。温州这座城市金融环境具备一般性和特殊性，因此全国性金融改革在温州实践具备意义，同时温州也需要将基层的需求和探索反馈到顶层设计。

温州金改即将迎来2.0版本，方案已上报中国人民银行并待批复，将更加“上接天线，下接地气”，侧重实体服务经济、金融风险处置、构建金融监管体系等方面。在细化实施层面，针对原有的金改项目进行深化，并且进行新的项目实践，利用“互联网+”、大数据等现代化技术和六年金改积累下来的数据去改善温州金融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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